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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马影帝专访涂们内蒙老爷们就得冰火两重天梦洁

文章来源:美猴娱乐网  |  2023-09-22

金马影帝专访:涂们!内蒙老爷们,就得冰火两重天

金马影帝专访:涂们!内蒙老爷们,就得冰火两重天...

金马影帝涂们说,做演员“要么是冰水要么是滚烫的开水,不要温吞水、阴阳水”。在他的家乡呼伦贝尔,夏天雨多,冬天雪大,所以呼伦贝尔人的性格也跟这个地域很像:冰火两重天。

有人说,一个中国导演能拍出像《老兽》里“老杨”这样的人物,很了不起。电影监制王小帅曾评价:老杨很可能是近年中国最具争议的银幕形象。他的饰演者就是内蒙演员涂们,57岁的金马影帝。

皮衣、墨镜、一脸乖戾,在鄂尔多斯,早年暴富的老杨如今已经破产多年,虽然银行卡里取不出钱,但他仍旧拿着内蒙生意人“标配”的三星手机、嗜赌、跟小情人丽丽“鬼混”、去洗浴中心按摩,在朋友面前一副社会大哥的气派。丽丽要回家乡,是他最痛苦的时刻,嘴上也只是说了一句“你看哇”;被两个年轻的房产中介暴揍后,还是一脸乖张骂“去你妈”……

导演周子阳的处女作描绘了一个沉闷人物的肖像,以及他在城市中迷失方向的生活。电影最初的宣传文案就是:鄂尔多斯老炮儿,能浪一天是一天,去你的红枣枸杞保温杯。

涂们在金马奖后台

老杨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,甚至太自私、可恶。老婆在病床上摊着,他偷走医疗费接济朋友,子女怒了,绑架他,上演家庭审判,老杨不忿,跟儿女怒怼公堂。

但在他“老混蛋”的外表下,也有难以被察觉的温情。老杨想让孙子跟他“好”,给孙子买玩具、牵骆驼逗孩子;跟情人相处时,让阳光在她手腕上照射成一个镯子的形状,撩妹的水准可以说是很高了。“兽性”褪去之后,他也只是一个落魄但仍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。

涂们把这个角色演绎得力道十足,有人说老杨是老年版“小武”、内蒙“老炮儿”,但涂们觉得老杨是每个人生活中的“老兽”,一个老混蛋身处急速变化的社会,困兽犹斗,贵在“真实”。

涂们说,自己以前演了太多王公贵族、大汗单于,包括《成吉思汗》、《贞观长歌》甚至《笑傲江湖》里的左冷禅,所以有个年轻导演认为57岁的他仍能越过藩篱,演绎不一样的角色,他倍感珍惜。

事实上,涂们是上戏毕业、科班出身,一直生活在家乡呼伦贝尔,两年前他还出演了一部《告别》,展现了一个身患癌症的蒙古导演面对死亡时的无助,角色为他赢得了FIRST影展最佳演员提名,周子阳正是通过《告别》认识了他。

对于做演员,内蒙老爷们涂们直言“要么是冰水要么是滚烫的开水,不要温吞水、阴阳水”。在他的家乡呼伦贝尔,夏天雨多,冬天雪大,冷的时候寒风彻骨,热的时候出不了门,所以呼伦贝尔人的性格也跟这个地域很像:冰火两重天。

金马奖打了个盹儿被抓包

采访者:金马奖结束后,您和家人朋友肯定喝了两杯庆祝吧?

涂们:还真没有。结束之后我就回去拍戏了,很多朋友让我在北京停留我都没有,回海拉尔连续拍了三天雪景,前几天才停机。

采访者:什么新戏?

涂们:是我自己导演的一个历史题材电影,清末的故事,也是讲内蒙、讲民族的,叫《呼仑贝尔城》,马上做后期了。

金马影帝涂们

采访者:为什么选择在57岁的时候做导演?

涂们:可能大家对我不太了解,其实我早做导演了,90年代拍摄的电视剧还在央视一套播过。我也导过很多大型活动,像在全国都有影响的冬季那达慕(注:那达慕是蒙古族历史悠久的传统节日,是人们为了庆祝丰收而举行的文体娱乐大会),新闻频道的广告播出过好多年,现在夏季那达慕、冬季那达慕基本上都是用我当初的模式在做。

采访者:很多转型做导演的演员在片场都“很事儿”,不止演戏,各类工种都操心,您是这样吗?

涂们:知道点儿,但不深……(一边笑,一边抽烟)

采访者:太谦虚了,您在金马可是一战成名,尤其是闭目养神那一幕。

涂们:我的生活没有点儿,困了就睡,特别是在飞机火车上都要抓紧时间睡觉,但也得随时醒来工作,随遇而安是摄制组多年养成的习惯。没想到在颁奖晚会上“习惯”了一下。

那天确实比较劳累,下午四点就把我们拉过去,因为金马奖比较盛大,走红毯通常都要等待很长时间。还有摄制组的人和公司的一些朋友刚到台北都有一些交流,睡眠时间少了。那几天《呼仑贝尔城》正好要等雪,也让我可以来到金马奖。所以你说的“闭目养神”已经是最好听的了,实际上就是打了个盹儿被人家抓到了,我直接承认就完了。

采访者:对,大家觉得您是史上最有个性的影帝,问您演这戏困难吗?您直接答“没什么困难”;颁奖过后有影迷签名,叼着烟直接签,霸气呢。

涂们:我确实是没过多考虑,也没什么负担,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媒体关注。

老杨不是鄂尔多斯老炮儿

采访者:大家都管您在《老兽》里演的老杨叫“内蒙老炮儿”、“鄂尔多斯老炮儿”,觉得两者有相似之处吗?

涂们:(正经严肃脸)没有必然的联系吧,如果非要说有的话,可能正好是这个年龄段某些方面有点联系,然后联想到一些相似之处。但其实他和老炮儿是两回事,片中老杨乍富之前就是一个普通人,之后他又变成一个没落的人,老炮儿呢,他小时候就是个小炮儿,后来变成了老炮儿,这不一样。

《老兽》“内蒙老炮儿”版海报

采访者:还是叫“老兽”比较合适……我看之前片名叫《老混蛋》,后来改的。

涂们:对,《老兽》更好,混蛋稍微有点骂人的意思。

采访者:周子阳导演是怎么找到您的?

涂们:首先我们都是内蒙人,对内蒙电影有着更深的感情,也都想为内蒙电影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,让观众通过电影这种特殊的艺术语言去了解和感受内蒙的人文。其次是剧本,一个真实的好故事,一个让你看进去的好本子,是不需要任何其他说服我的理由的。

涂们在《告别》中饰演一位身患癌症的父亲

子阳导演之前看过我演的另外一部电影《告别》,然后就单枪匹马地来找我,我们一起喝茶,聊了很多,晚上又一起喝酒,就把这个事定下来了,喝完酒出来漫天雪花……有时候你选择信任一个人,是一种沟通后的契合,一种直觉的选择。事实也证明,我们彼此的信任成就了对方。

老杨牵着朋友的骆驼,远处是一片烂尾楼

采访者:漫天雪花……感觉您是个浪漫的人?

涂们:我喜欢下雨,喜欢下雪。我的家乡呼伦贝尔雨水很丰沛,夏天雨多,冬天雪大,冷的时候寒风彻骨,热的时候烤得你受不了,所以呼伦贝尔人的性格也跟这个地域很像,冰火两重天。

采访者:极致性格的人适合做演员?

涂们:对,地域环境影响你的性格,你的成长环境、家庭、社会,包括气侯,和你的性格形成是有关联的,这种冰火两重天是大自然赐给你的,做演员、表演也一样,要么是冰水要么是滚烫的开水,不要温吞水、阴阳水。

57岁,不会排斥激情戏

涂们与金马影后惠英红

采访者:《老兽》最打动您的地方是什么?

涂们:真实,极其的真实。集中表现在影片中的社会层面,不是一时一刻,它和我们在某一段时间的经济发展与衰落有很大关系。比如老杨他曾经也一夜乍富,子女们找工作买房子都是他掏的钱,后来突然没着落了,也和经济下滑有很大关系。所以就是最贴近我们生活的故事,也就是最能打通我们的地方。

被子女绑架的老杨

采访者:电影反映了内蒙的人文和现实,您身边有没有像老杨这样的人?

涂们:老杨既有共性又有个性,共性是这种乍富阶层全国哪都有,一夜暴富。个性就是老杨自己,他是个粗野的人,文化水平不高,但是曾经富有过,从神坛上走下来,从富裕阶层走下来,实际上已经很穷了,但虚荣心很重,表现慷慨,但是打心眼里还算是个好人。

老杨和牧民朋友身处烂尾楼中

采访者:您觉得老杨跟您最相似的地方在哪里?

涂们:爆发力吧,某些时刻我是比较激情的,十几秒就能暴跳如雷。但我这种爆发更多是在演讲或者阐述一件事情的时候,生活中我还是比较平静的一个人。

采访者:您的现实生活轨迹跟老杨会有交集吗?

涂们:没有。非要说有的话,可能就是身边社会经济的发展变化,或多或少都在影响着我们。这个故事也是真实案例改编的,所以那种共鸣是有的。

其实每个人在看片子时候,或者都能感受到一些会有体会的地方,可能不是《老兽》,可能是你看过的其他影片,都会让你去对应自己生活的某些东西。

采访者:作为一名老演员,和情人丽丽的激情戏会尴尬吗?

涂们:这个不会,王子子我们也是当天才认识,她也是专业的演员,所以聊了会天,很快就拍了,也没有事先排练。

“丽丽”扮演者王子子在金马奖后台

激情戏的部分就是为了让老杨的内心世界更加饱满真实,激情戏有难度,有些演员忌讳比较多,会羞于肢体接触,但是只要对塑造人物有帮助,并且把握好尺度,我不会排斥。其实片中老杨最痛苦的一场戏就是丽丽走的时候。

好不容易摆脱了“王公贵族”

采访者:听说您零片酬出演了《老兽》?

涂们:这个事不能这么说,还是要特别感谢导演,肯给我机会去演老杨,在我过往那么多“王爷”形象的框框里,有个年轻人,来主动找你,带着这么一个真实鲜活的角色,让你可以有机会跳出那个框框,这是信任。我要做的就是不负这份信任。

采访者:您是上戏毕业,正经科班出身,当初怎么喜欢上表演的?

涂们:当时上学,从另外一个大学赶上上戏在内蒙招生就报名考上了,考上之后又读了四年大学开始拍电影,是这么个过程。原本的理想是参军,当军人。我去上海的目的也不纯。

采访者:不纯?

涂们:就觉得在上海戏剧学院读四年书也不错,上海以前给人们的印象是十里洋场、外滩、华人与狗不得入内、冒险家的乐园等等,那些对年轻的我是具有魅力的,想探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就去了。

表演系一年级的学习很乏味,都是一些基础课,练练声、练形体、矫正普通话等等,很繁琐,很无趣。但是进入二年级之后的片段阶段,开始表演国内外戏剧片段、有角色可演就开始有兴趣了,大三参与了一部电影,知道了电影是怎么回事,演完几个镜头很过瘾,摄制组很热闹,就想毕业之后哪部影片让我去演个角色就很好了,目标很低。

采访者:毕业之后为什么没有留在上海,或者来北京?

涂们:那个年代我们属于定向招生,都是从哪来回哪去,户口也严格,所以你即使在内蒙没有事情做也得回当地。我当时是回到呼和浩特,有单位接收,先是在歌舞剧院,然后到电影制片厂,从电影制片厂又回到呼伦贝尔。

采访者:还是家乡舒服?

涂们:做演员做到这个程度其实无所谓在哪里,很多人在国外,很多人选择自己喜欢的城市,我就是选择了故乡呼伦贝尔。当时对明星这个词也没什么概念,那时候也不兴。

我记得我在学校上的第一节课就是陈明正老师的演员的道德。他是招我们的主考官、班主任和系主任,与中戏的徐晓钟院长称为“南陈北徐”,是一个在戏剧界里程碑式的代表人物,从他身上我感受到了怎样演戏,怎样做人,怎样做导演,性格当中、工作作风当中也都带着他的一些影子。

涂们以往的“王公贵族”形象

采访者:您那个年代哪类演员最红?“奶油小生”唐国强吗?

涂们:那会儿还不是,他是低谷,正好是被称为奶油小生的时候。那时比较火的演员是许还山、杨在葆,还有我们的李志舆老师、斯琴高娃等等。

采访者:多年来都没有像金马奖这样“走红”过,心里会不平衡吗?

涂们:没有,因为明星和演员是不同的,作为职业,演员喜欢这个行当,就应该很认真的去做工作就是了。

采访者:演了那么多大汗、单于,终于在《告别》、《老兽》等作品中相继突破,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?

涂们:“计划”就是不要再去演“老兽”了……(笑)我好不容易摆脱了“王公贵族”,然后演了《告别》,这之后我就再也不想演癌症患者了,太痛苦;同样,《老兽》之后,我也不想演所有的“混蛋”了,希望还能有一些变化吧。

文章来源[含泪感激]:Mtime时光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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